我有长「尾巴」(6)
「尾巴」总有一天会消失 上了五年级之后，每个学校都会开设所谓的「性教育」课程，目的在告诉我们，「男生」的身体会发生什麽样的变化，「女生」的身体又会发生什麽样的变 化。但这些话我根本不想听！因为我从不认为那些「男生」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， 而且「女生」的事情又因为我是男儿身，听了也不一定听得懂！不过，每当我在 听「女生」的事情时，还是会不自觉地想著：「我的身体将来应该会变成那样 吧....。」 「女性的胸部会渐渐鼓起....。」一听到老师的说明，男校裡那群兴奋的男 生更加鼓譟起鬨。但我实在不明白，他们干麽要那麽激动。 「你这小子，有○○吗？」 下课后，同学这样嘲笑我。自己努力想忘掉的「东西」，居然被同学**裸 地说出来，真的好难过。 而毕业旅行时让大家期待不已的「泡汤时间」，对我来说也是苦差事，我从 头到尾都没有进去和大家一起泡汤。 对于性器官，我尽可能不去想，也不愿意谈论，只觉得它是个麻烦又多馀的 东西。我不断告诉自己，这个莫名其妙长在我身上的「尾巴」，总有一天会消失。 这是我深信不疑的想像，也相信日后一定会成真。 我唯一的朋友洋君的胸肌很发达。 「那小子有胸部耶！」 听到别人这麽嘲笑他，我心裡好羡慕。「男生」的身体在此时会产生所谓 的「乳晕现象」，也就是乳头变大的一种现象，听说很多男生一进入青春期，身 体就会发生这样的变化。而我，居然连那种「乳晕现象」都羡慕得不得了，只因 为我的身体虽然是「男生」，却没有出现所谓的「乳晕现象」 「我的胸部变大了....以后应该会好吧？」 听到男生之问这样的对话，我总会难过地看著自己的胸部，心想：「连那种不折不扣的男生，胸部都会鼓起了，我的为什麽不会呢？」 「男生」和「女生」之问的身体变化差距越大，我的「心」和「身体」就越 发混乱。再加上随著年龄增长，我逐渐明白社会上的基本认知和常识，也渐渐为 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感到苦恼。我最希望家人能够了解我的痛苦，我知道只要父母 能够理解，我的痛苦就可以减轻大半。可是，爸爸和妈妈却正好是最讨厌我像女 生的人，妈妈甚至会因为我的表现像个男生而欢欣不已，但只要发现我的举止像 女生就勃然大怒。 如今回想起来，他们会有那样的反应，应该是基于处处为孩子著想的「天 下父母心」吧。 我才不是 homo！ 在这种情况、这种环境之下，还是出现了一个对我温柔又体贴的男生。我立刻喜欢上他。 那时的我读小六。. 看到我提著重物，他会悄悄地走过来帮我提；听到我说好冷，他就会脱下制服给我穿。 有一次，学校举行学长学姐照顾新生的例行活动，我和他正好被编在同一组， 就在我和他牵著新生的手时，「好像爸妈和小孩哦！你们好像真正的夫妻耶！」 居然有人这样调侃我们，我顿时脸红心跳，越发在意他，也更加肯定自己「喜欢」他。当时那种「悸动」的情怀，我甚至到现在都还记得。 就连大家在玩官兵抓小偷的游戏时，我们都会一起当小偷，然后偷偷讲悄悄话....每当那种时候，我的一颗心总会扑通扑通地跳得好快。那种感觉，你们应 该知道吧？ 后来，学校举行集训活动，我和他被编在同一组，而且床铺正好彼此相邻， 我终于按捺不住，主动跑去和他一起睡。我们聊著组裡面有个KB分子，并且猛 说鬼故事，我越听越害怕....。隔天一早，他把我叫醒，说道：「喂！会被大家 发现的，快回自己的床上！」但结果还是穿帮了，我们因此被嘲笑了老半天。 我当时的心情虽然有些飘飘然，但从那些冷嘲热讽的言词当中，还是听到了 一下子将我拉回现实的残酷字眼。 「你这小子，难道是 homo！？」 有人这样说他。 周遭的同学裡面有人不懂 homo 的意思，于是问道：「什麽是 homo？」 「就是男生爱男生啦！」 「天哪！你们是，homo 啊！homo！」 我明明是抱持著纯真「女人心」爱上他的呀....。我，真的真的好伤心。 经过那次事件之后，我就再也没跟他在一起了。毕竟只要和我有牵连，就会 被投以异样的眼光，还会被说得很难听。 时间就这样匆匆流逝，更加苦涩的青春时代转眼到来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