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的女人和长「尾巴」的女人(1)
成为女大学生的「我」 二○○二年四月，我进入青山学院大学的文学部法国文学科就读，名正言顺 成为大学生了！我不知道这麽高调好不好，但这的确是我的心情写照。 第一天上学难免有所顾虑，所以我选择较男孩子气的造型，穿上牛仔裤，套 上连帽雪衣。当穿过学校大门时，看著来回穿梭的女生，发现许多人的穿著简直 就像是女性杂志上的模特儿般，我好兴奋！ 可是，走在校园裡的我，越走心情越沉闷，先前的兴奋心情完全消失不见....。 我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那些「真正」的女生身上，因为觉得自己的胸部和身材实 在和她们相差太多了。 难道从小就读「男校」是我的不幸吗？我在鲜少和女生接触的情况下，就那 麽活到十八岁，以致到现在都没有察觉，自己的身体和真实的女性完全不一样。 不过，当时虽然感到苦恼，但内心却没有不安，不担心她们能否把我当成女 生看待。可见得那时的我，想法实在太天真。 开学第一天进行「体检」时，问题就出现了。 虽然我自认在心情和外表上都是「女性」，但在学生证和入学相关文件上所登记的当然是「男性」，我无怯扭曲这个事实，只好往写著「男性」的服务柜檯走去。 而正当我犹豫著不敢走进去时，「女生是在那边哦！」坐在那裡的老师开口 提醒我。可是，我又不能去「女性」那边哪....怎麽办....？为了证明我必须在「男性」这边受检，我出示了学生证，那一刻，老师露出的讶异表情和眼神，我永远忘不了⋯⋯。 进入「男性」体检场所之后，情况更糟。因为看起来像「女性」的我，这次 居然得和男性一起排排站....裸露全身....。我承受著耻辱威以及周遭的异样眼 光，以简直快要哭出来的心情接受身体检查。 啊....没想到唸大学也这麽辛苦，根本就没有能够让我轻鬆自在的地方 啊....这是我上大学第一天的感想。 由于我唸的是文学部，所以女学生特别多。有一次在点名时.... 「○○同学！○○勇一郎同学！」 我举起手大声说：「有！」老师却说：「不是你，是○○勇一郎同学，你不是○○麻丽同学吗？」 老师说的是本班一位女生的名字。 「不是....那个....。」 「我才是麻丽。」真正的麻丽语气不悦地回答道。 「哦，麻丽同学....是你呀！那你是....？」 「勇一郎。」 「！？」 班上同学全露出惊讶得吓人的眼神，不约而同看向我。在那之后，上法语课时，当有同学指著我说：「mademoiselle ~（法语，对女性的称呼）」时，大家立刻投来冷峻的眼神嘲笑我。 学校在为我们做尿液检查时所发生的事情，更是离谱透顶。当受理人员问：「学号几号？」而我说出学号号码后，便见他拼命地在学生名册上搜寻，然后一 脸纳闷地看著我，说：「没有哦。你说你的学号是⋯⋯咦？是几号啊？」 无论我说多少次，他的答案都是「没有」。「可是，我有学生证....。」我 说完就拿出学生证。「是吗？奇怪了⋯⋯。」他却没有好好确认姓名，只是看了 一眼学号，就一直重複说「没有」。 到最后，他还小题大作地打电话联络学校的教务课。结果，一听到教务课那 头清楚说出我的姓名....「什麽？是男生！？」他立刻目不转睛地看著我，说：「搞什麽啊⋯⋯害我一直翻找女生名册！原来你是男生啊？」 这下子又有许多好奇的眼光投注在我身上。 「根本是故意整人嘛....没事干麽打扮成女生样啊....。」他三言两语就刺 伤了我的心。 还有，让我深深体会到「女性的难搞」，也是在这个时期。 在刚入学的阶段，大家都很想交朋友，因此有很多女生主动找我攀谈。 「我们来交换一下电子信箱吧！」藉著交换联络方式，自然会聊到彼此的经 历等等话题。 「那，你读哪所高中呀？」 我没有多加深思就据实回答了。这时， 「咦？○○高中不是私立男校吗？现在总算可以男女同校了啊？」 「....唔....嗯！」 这就是想要结交女性朋友而不断努力的我。不过，有时候，当我们以红外线 传输交换彼此的手机号码时，就算是传输完成了，她们在做确认时也通常会疑惑地说：「奇怪？是放到哪裡去了呢？」 「啊、有啊！这个就是我。」我会指著手机萤幕上显示的名字告诉她们。 「咦？怎麽可能....？」 然后，她们就会不知该说什麽才好，也不知该如何再与我应对，而选择一走了之。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著，要是我的名字能够「中性一点」就好了。名字就像 招牌一样，你走到哪它就跟到哪，真是麻烦！ 而就算她们尽量保持平常心，露出完全接受我的笑容，与我交换联络方式， 但通常也不会以朋友的身分再和我联络。 此外，还有女生一多就一定会形成的「小团体」问题。有一次我去上课时， 由于那堂课的同学都还不知道我的来历，所以，有位男同学就过来跟我讲话。偏 文学部有九成都是女生，和男生说话是一件非常「醒目」的事情。 「喂，那个人怎麽一下子就跟男生说话。她是谁？」 那群小团体正在说悄悄话，却被我听见了，气氛顿时变得很僵。那时我才领悟到，女人其实很难搞，说不定我该庆幸当初唸的是男校。 顺带一提，那时还发生过以下这种事。 班上有个男生对我有好感，主动找我聊天，我也觉得他看起来很顺眼，心裡 充满了期待。没想到，课上到半时，老师突然宣布：「接下来进行男女分组讨论」。 我是「男生」这件事立刻穿帮，他忍不住发出惨叫声，从此不再靠近我。 于是，大家都不愿再接近我这个「不男不女的怪胎」。 |
